1977年高考刚恢复,考题非常简单,但为何录取率却不到5%?
1977年恢复的高考制度,是中国教育史上一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转折点。这一年,570万考生走进尘封十余年的考场,最终仅有27.3万人获得录取,录取率低至4.8%,创造了中国高考史上最低的录取记录。
表面看来,当年的高考试题难度不高,数学试卷中赫然充斥着“解方程3x-1=8”等基础题型、语文试卷里还有《我的心飞向毛主席纪念堂》的命题作文。放在40多年后的今天,即使是中学生来做这些题目,想必都能取得高分。
既然试题难度不高,为何录取率却这么低呢?这一看似矛盾现象,背后其实有着多重原因……
我国的高考制度于1966年暂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群众推荐、领导批准”的大学招生模式。这一重大转变直接导致中国高等教育陷入长达十一年的停滞状态。
资料记载,这期间全国高校少培养了约100万大学生,造成了严重的人才断层。
1977年8月,邓小平主持召开科学与教育工作座谈会,武汉大学一位教授在会上大胆建议恢复高考招生制度,这一提议得到了邓小平的充分肯定。
1977年10月21日,《人民日报》头版刊发《高等学校招生进行重大改革》的消息,决定于同年12月正式恢复高考。
这个突然的决定,让数百万被耽误了青春的青年看到了改变命运的希望,他们从田间地头、工厂车间、军营哨所纷纷涌向报名点,形成了中国教育史上前所未有的报考热潮。
高考中断的十一年间,中国社会积累了数量庞大的潜在考生群体。根据当时政策,不仅1966-1977届的中学毕业生可以报考,甚至允许1978届优秀高中生提前参考。
这意味着十三届学生同时涌入考场,年龄跨度从15岁到36岁,出现了父子、师生同场竞技的奇特景象。报考人数最初预计可能达到2000万,后经各地区初试筛选,最终参加正式高考的仍有570万人。
关于1977年的高考试题“连小学生都会做”的说法,需要放在特定历史背景下审视。
的确,以今天的标准看,当年的试题更侧重基础知识考查。如北京数学卷包含因式分解、解方程等初中阶段内容;语文作文题目《我在这战斗的一年里》看似平实。然而,这种“简单”是教育部门针对当时特殊国情作出的务实调整,而非真正的低标准。
特殊十年里,正常教育秩序被彻底打乱。许多学校停课,教师被下放劳动。农村地区的教育状况尤为严峻,有的学校一个年级只有一套课本,不少农村青年仅能背诵《毛主席语录》,数学停留在四则运算水平,物理化学知识几乎为零。
在这种普遍性的知识荒芜背景下,若按常规标准命题,绝大多数考生将无从下笔。
因此,所谓“试卷简单”只是相对于当时考生普遍低下的知识水平而言。对大多数长期脱离系统学习的知青和工农兵考生来说,即使是基础题目也构成了严峻挑战。教育部门降低命题难度,实则是无奈之举。
可不管怎么样,1977年高考最终录取率仅为4.8%,平均每29名考生中只有1人能上大学,这同样是不争的事实。而导致这一极低录取率,也并非单纯的考试难度问题。
首当其冲的一点就是高校资源严重不足,特殊十年期间,高等教育遭受重创,全国约300所高校中许多处于半瘫痪状态,师资流失,设施荒废。
原定1977年招生计划仅20万人,后经邓小平提议紧急扩招6.3万人(其中本科2.3万,大专班4万),总数才达到27.3万。
即便如此,面对570万考生,录取率也只能提高到4.8%。当时高校普遍面临校舍不足的问题,扩招部分学生甚至推迟到1978年5月才入学,一些临时增设的大专班只能使用简陋校舍。
考生基数异常庞大是另一关键因素。由于积压了十三届学生,报考人数创下了当时的历史纪录。
教育资源配置不均加剧了竞争的不平等。城乡差距尤为突出,城市学校尚能维持基本教学,有经验的教师和教材相对集中;农村地区教育条件极其艰苦,很多学校连黑板和课本都稀缺,代课教师多由文化水平不高的本地人担任。
这种结构性不平等导致农村考生在起跑线上就处于劣势,录取学生中农民家庭出身比例仅11%左右,远低于1965年的47.05%。
还有特殊的一点,政审和附加条件也筛掉了部分成绩优秀者,刘源将军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最后刘源将军写信给邓小平同志,这样他才能获得高考资格,不然还继续留在工厂)
何况,从10月公布消息到12月考试,1977年考生仅有不到两个月的准备时间。对大多数已离开校园多年的考生来说,这是一场与时间的残酷赛跑。
备考条件之艰苦今人难以想象,考生们四处搜寻幸存的老教材,甚至手抄油印传播。
黑龙江一位知青为借《代数》课本,徒步20公里雪路,冻掉两根脚趾;四川一位纺织女工白天看机器,晚上躲厕所打手电背政治题;广西一位农民用扁担挑着行李走三天山路赴考,成为全县唯一录取者。这些并非个别案例,而是那个特殊年代的集体记忆。
尽管有许许多多的困难,可1977年高考的影响远超教育领域,它既是个人命运的转折点,也是国家走向改革开放的关键一步。
对个体而言,高考恢复意味着阶层流动的可能。27万幸运儿中,有后来成为著名作家的刘震云、导演张艺谋、经济学家钱颖一等各界精英。即便未被录取者,也因这次考试重新燃起学习热情,许多人选择继续备考1978年高考。
对国家发展而言,77级大学生(1982年毕业)成为改革开放初期各领域的核心人才。他们在80年代的价格改革、股份制试点、科技攻关等关键领域发挥了重要作用。
从教育体系看,高考恢复带动了整个教育生态的重建。中小学教育回归正轨,1978年全国中学入学率比前一年暴涨30%;教材编写和师资培养重新得到重视;教育公平理念开始萌芽。
虽然当时的录取率极低,但它标志着中国教育重新走上了制度化轨道,为后来的高等教育大发展奠定了基础。
因此,1977年高考试卷“简单”而录取率极低的现象,实则是特殊历史条件下的必然结果。
教育断层造成的知识匮乏,使得基础性试题也具有选拔功能;十余年积累的考生基数与有限的高校资源之间的尖锐矛盾,注定了竞争的惨烈程度。在这看似矛盾的现象背后,是一个民族从文化荒漠中艰难复兴的生动写照。
今天,当中国高等教育已进入普及化阶段,2023年高考录取率超过90%时,回望那个4.8%的残酷录取率,我们更应铭记历史教训。
而1977年冬天的那场考试,不仅改变了无数个人命运,更点燃了一个民族复兴的希望之火。
参考资料:
[1]刘海峰.1977年恢复高考 一个国家和时代的拐点[J].科学大观园
[2]登高,张亚群.1977年恢复高考背后的历史必然[J].党史博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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