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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情:记忆中的家乡水井

2025-08-07 08:17 来源: 供稿 编辑:玖柒六 浏览量:0

故乡情:记忆中的家乡水井

井边童趣

暑天遥望忆桑麻,

故井清涟映晚霞。

母嘱殷殷萦耳畔,

绳摇吱吱落桶花。

误言井坠孩童语,

轻责情含岁月嘉。

最是甘洌牵梦绕,

一瓢清澈润年华。

井畔风华

村西古井水长流,

哺育乡邻几度秋。

晨汲肩挑沾晓露,

暮谈人聚伴昏鸠。

田畴南望千重绿,

河曲西来一脉幽。

先祖巧裁风水地,

炊烟袅袅绕井口。

清淤祭井

麦前清淤备农忙,

古礼虔诚祭井旁。

黄纸燃烟祈福泽,

鞭炮鸣响驱灾殃。

泥匠攀绳修石骨,

壮夫携锸探泉乡。

三爷叮嘱言犹在,

四百生民命所藏。

井韵哲思

易经卦象喻深幽,

改邑终存井未休。

积垢须凭勤拂拭,

澄心当效水长流。

刘姥姥语藏真意,

田野风言蕴智谋。

恰似人生多砥砺,

清辉自可照千秋。

井畔今昔

自来水管入农家,

古井荒芜长草芽。

土路已成康庄道,

旧村难觅老桑麻。

残垣日照空庭寂,

老树风吟夕照斜。

翁媪犹来寻旧影,

流云无语落井花。

故乡情:记忆中的家乡水井

2025年7月,郑州骄阳似火,热浪滚滚。望着窗外耷拉的树梢、干裂的田垄,我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豫东老家,飘向了村口那口滋养了村庄百年的老井,想起了那清醇甘洌、冬暖夏凉的井水。

“不能自个到井边玩耍,也不能和村里小娃们到井边打闹,掉到井里淹死自个事小,弄脏了全村人吃水事大”母亲温润的叮嘱仿佛还在耳畔回响,清晰得如同昨日。儿时的我便由此认定,井是高大的、庄严的,更是神秘的。这份认知始于母亲的教诲,而童年的印记总是刻骨铭心。后来离乡求学、异地工作,岁月流转中,对老井的思念非但没有淡去,反倒如陈年佳酿般愈发醇厚绵长。

每次回乡探望父母,看一眼老井成了雷打不动的念想。无论行程多仓促,哪怕只停留一两个小时,我总要绕道井边站一站,趴在井口往下望。井水如镜,映着辘轳的倒影,周遭的一石一草都牵动着心绪,让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曾几何时,井边是全村最热闹的去处。清晨,扁担与水桶的碰撞声此起彼伏;午后,妇女们边洗衣边唠着家常;傍晚,男人们聚在井台边谈论收成与村务,孩子们则围着辘轳追逐嬉闹。渴了,就用瓢舀起井水直接喝,那股清甜直透心脾。而今,水井依旧静立原地,井口却已杂草丛生,它就这样无可奈何地淡出了人们的生活。

怀着这份特殊的情感,我总想去探寻村里这口井的来龙去脉,甚至野心勃勃地想追溯天下村庄水井的历史脉络。翻阅典籍,关于水井的记载众说纷纭,不少说法虽无确凿依据,却也承载着古人的智慧。《世本·作篇》记载“黄帝见百物,始穿井”,《吕氏春秋》与《说文解字》则认为“伯益作井”。伯益作为舜时东夷部落的首领,因协助大禹治水有功而被后世铭记。由此推测,舜帝时期水井已出现,并逐步成为社会生产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康熙字典》在诠释井的物理特性时,赋予其“清也;深也”的内涵,让井的意义有了延伸与升华。《孔颖达疏》更点明“井之为义,汲养而不穷”,道尽了水井滋养万物的本质。

《易经·井卦》有云:“改邑不改井,无丧无得,往来井井。汔至亦未繘井,羸其瓶,凶。”虽对卦象的解读见仁见智,但其核心要义显而易见:井水虽丰沛,久不养护也会干涸;若井已淤塞却不去清掏,还想汲水,不仅徒劳无功,还会有损耗之险。有人据此引申:人当如井,既要不断积累学识,又要乐于奉献,滋养他人。

老家的水井坐落在村子西北角,距村约三百米。南面是一望无际的田野,那是村民赖以生存的粮仓与菜园;北面是与河岸相连的洼地,比井面低三四米,夏季河水上涨时便会倒灌至此。正西不远处,一条小河自北向南流淌,河水清澈见底,倒映着蓝天白云,哗啦啦的水声如歌谣般悠扬,微风拂过,水面泛起层层涟漪,闪烁着碎银般的波光。我常感叹祖先的远见卓识,他们打破“井水不犯河水”的常规,将井掘在这风水宝地,让河水经大地渗滤成为井水的源泉。于是,这井水水脉深厚、四季不竭,清冽甘甜滋养着一方百姓。老家村庄历来五谷丰登、人畜兴旺,大抵也缘于此。

那个年代,村子四周河沟纵横,鱼虾成群。我常跟着母亲去挑水,母亲自幼身体单薄,作为长女在娘家便吃尽苦头,十八岁嫁到我家后,更是挑起了生活的重担。那时父亲是生产队队长,终日为集体事务忙碌,挑水的重任便落在了温婉顾家的母亲肩上,直到她再也挑不动为止。

记得上小学时的一天,我在井旁帮母亲打水。她像往常一样,用井绳头上的铁钩钩紧木桶细如小指的铁提梁,熟练地将木桶放到近一丈深的水面。待木桶浮稳,她有节奏地左右摆动井绳,木桶便顺势栽入水中,用力一拉,随着辘轳“吱呀”转动,满满一桶水便被提了上来。可那次,母亲却走神了,井绳有气无力地缠绕着辘轳,摇上来的只有冰冷的铁钩,盛满水的木桶并未随之出现。

“妈,不好啦,井掉到桶里啦!”我情急之下失声喊道。

“井能掉到桶里吗?是桶掉到井里啦。”母亲轻声纠正。

我却不以为然,嘟哝着:“不管谁掉谁里边,反正你的桶没了。”母亲看出了我的心思,温和地说:“不要紧,丢不了,回头让你爹用铁耙子捞上来。”见我安心了,她话锋一转,郑重叮嘱:“娃子记住,以后不论遇啥事儿,都要想着说话,别抢着说,那样容易说错。”这句叮咛我似懂非懂,却重重地点了点头,仿佛承载着千斤重量。后来每当我急于表达时,母亲的话便如暖流涌上心头,让我放缓语速,沉稳思考。我曾渴望成为口齿伶俐的人,却总事与愿违,或许正是母亲这些不经意的教诲,让我养成了谨言慎行的习惯。

上初一时麦收前的一天,父亲和村里德高望重的三大爷领着十几位青壮年去井上清淤养护。父亲在井口正东三米处摆上小方桌,放上母亲用生产队公粮做的白面油卷夹枣馍——那是只有过年才能吃到的美味。白发苍苍的三大爷来到桌前,左膝着地右腿弯曲半跪半坐于石井板上,枯柴般的手微颤着接过父亲递来的黄草纸,随着洋火“嚓嚓”声响,草纸燃起。一旁的现照见时辰到了,点燃了早已备好的鞭炮,清脆的鞭炮声中,肃穆的氛围笼罩井口。三大爷缓缓跪下,双手合十,头额几乎触地,口中念念有词,恭敬地拜了又叩,众人也跟着叩拜。

祭祀完毕,三大爷坐在桌边注视着井口,父亲指挥众人干活。先是有功夫的泥瓦匠军腰系粗绳下到井里,轻轻敲打井壁石块,松动处便涂石灰固定,再割去杂草、铲除苔藓。接着,全村最高壮的现照系绳携锹下井,他穿长筒胶鞋蹬紧井壁,挥锹挖掘,井下不时传来清脆的“嗡窿”声,令人心惊。半晌后,井从上到下修葺一新,父亲下井查验后向三大爷报告:“军和现照都弄好了,井壁、井底、井水都好着嘞,您老放心。”三大爷若有所思地说:“咱庄稼人守多大的井口就喝多少井水,可要把井看好啊,它是全村四百多口人的命根子。”此刻我想起《红楼梦》里刘姥姥的话:“我们庄稼人拿着多大的碗,吃多大的饭。”这朴实的话语异曲同工,都道出了脚踏实地的真谛,让我终生佩服。

离开时回望井口,我忽然觉得它美丽而芬芳,仿佛大地母亲丰满胸膛上的乳头,源源不断喷涌甘甜乳汁,滋养着无数儿女。我顿悟:人生亦如井,难免积污纳垢,唯有不断清理自省,才能如井水般清澈澄明。

20世纪90年代,村里第一户小康家庭在院里打了压水井,便捷的用水方式让村民纷纷效仿,几十口压水井陆续出现。如今,压水井也成了历史,村民用上了自来水,土路变成了水泥路,富裕家庭门前停着新能源轿车,有的还不止一辆。

然而村庄却愈发冷清,老槐树下没了闲聊的村民,斑驳的青瓦砖墙透着寂寥。偶尔能看见几只鸡在晒太阳的老人旁觅食,冬日暖阳也驱不散荒凉,几声汽笛便惊飞了鸟雀。时代洪流中,村庄变了,井也变了。老井虽仍有几分昔日的甘洌柔美,似在诉说着奉献的愿望,却已如枯井般被人淡忘。

幸好,村里几位八九十岁的老人还时常去井边看看。他们时而寻觅渐行渐远的岁月,时而凝望天上的流云,嘴唇微动却终未言语。这口孤寂的老井未来会怎样?是彻底消失,还是成为遗迹,抑或在时代轮回中焕发生机?我只能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了。但无论如何,它承载的记忆与温情,早已融入我的血脉,成为生命中最珍贵的底色。(侯保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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